重儿自睡梦中醒来,悄悄避开乳母和侍女去寻母亲。夜深了,卫子夫坐在窗前,正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。
月光皎洁如银,母亲身姿纤细而又美好,好像传说中的姮娥,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。
清夜无尘,霜白满地,在这样静谧的夜里,刘重莫名有些不安,急切地奔来扯母亲的衣摆:“阿母,阿母。”
小童子无比眷恋的话语间隐隐带着哭腔,卫子夫笑着揽他入怀:“重儿醒了。”
母亲的怀抱十分温暖。刘重贴着母亲的脸颊缓缓道:“母亲,我做了一个梦。”
“哦?是怎样的梦?”
“梦中有哥哥,姐姐,还有,父皇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我记得,那是个很热闹的地方,到处都是爆竹声,外邦使者带来的怪兽受到惊吓,小舅舅从天而降,制服了它 ”
元朔元年,十月岁首。
又一次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,那团黑雾垂头丧气地飞离椒房大殿。转眼回返,温和清隽的少年郎带回一个明媚娇艳的小女郎。
刘据牵着长姐的手稳稳落在母亲面前。
依附于幼年的自己身上,暂时拥有实体,卫长公主全力去拥抱母亲。卫子夫错愕地回应,与此同时,失去女儿踪迹的皇帝赶到。
宾客毕至,好戏开张。
在这回溯光阴造成的幻境中,“皇长子”的病情实为幌子。而今形势明朗,这层迷雾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。
午间,太医令照例探查皇长子的病情。把握贵人的脉象许久,年迈的医令浑浊的眼球中溢出惊喜:“天意见怜,小皇子退热了!”
于是,宫内宫外,人们纷纷祝贺。
“天佑大汉,陛下长乐无极。”
皇长子痊愈,疫病散去,因着驱除邪恶这层意头,今年冬节的傩戏表演尤其盛大。数百面具少年手持大鼗翩然起舞,代表疫病的造像被驱赶到洛河熊熊燃烧,伴着喝彩声化为灰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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