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女孩和列车员消失在过道尽头后,大家伙才嘁嘁嚓嚓的议论起来,有的认为这女孩纯粹是撑虎皮拉大旗,仗着家里可能有几个钱装强势糊弄人,而有的人则认为她肯定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在铁路里,所以才会显得这么地横。
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,李钟看着窗外想起了心事,想起了家中的贫寒,父母的逐渐老去,想起自己未来那渺茫的前程,不知命运在何方。
如今他坐在这驶向异地的列车上,身不由己地随着车轮前进,只是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。
偏偏自己什么都无能为力,只能茫然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道路。然而,前脚才刚摆脱了家乡的诸般纠葛,在这车上又遇到了这样的恼人事。
他忽然觉得无比烦躁,用力地将烟头扔在地上,再伸脚狠狠地踏灭。
就在这时候那女孩昂首挺胸地回来了。
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身着笔挺铁路制服的中年男人,这想必就是本次列车的车长了,只是这个面相略显严厉的车长,此刻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恭敬谦卑,就这么略低着头紧随在那女孩的身后,在他后面则是先前来调解的那名列车员,只是这列车员此时的表情十分怪异,时而紧张、时而害怕,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。
李钟隐隐觉得有些不妙,他站起身来,毫不示弱地看着走近前的这一干人,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个说法。
女孩看了看他,轻描淡写地道:“之前叫你走你不走,非要在那里死撑面子,现在你不要说面子,连里子也不会再有了。”
似是在为她的说话作注脚,那人高马大的车长踏上一步,肃声道:“这位乘客,请您把票再给我看一下,谢谢配合。”
虽然不知道他又要再看一遍是为什么,但真金还怕火来炼?李钟坦然地将票给了他。
那车长接过票后,只是略略扫了那么一下,便迅速将票撕的粉碎,然后随手往地上一撒,沉声道:“对不起,你用的是假票,请你跟我们到乘务室来做一下登记。”
李钟顿时又惊又怒,惊的是这女孩不知用了什么办法,竟然能让一个车长做出如此颠倒黑白的事情来,怒的则是自己平白被人冤屈。
他气得浑身发抖,立刻就想动手教训这个冤枉了人连脸色都不变一下的中年男人,那张略带凶相的脸越看越是令人憎恶,但是李钟已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,在列车上公然殴打一个车长,不用想也知道下场会是怎样。
于是他深呼吸了几口,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怒气一点点平息下去,然后用平稳的语气缓缓说道:“这位领导,你说我的票是假的,可是在之前,你边上那位同志可是验证过了的,他当众说过我的票是真的,这件事情,周围的人都听见的,你不相信可以问问他们。”
李钟说完这番话后,只有少数几个好心人出言证实他的话,大部分人则是保持了沉默。
这个情况倒没有出乎李钟的意外,因为大家现在都坐在列车上,在这个车长的地盘得罪他,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,更何况始作俑者 那个女孩能拉到车长来帮忙,显然也是有相当的背景,那就更要明哲保身了。
事实上,能有这么几个人挺身而出为他作证,李钟已经觉得心里暖暖的,这世界上并不全都是是非不分的坏人啊。
见到有人为李钟作证,女孩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,俏脸顿时寒如冰霜。那车长立刻捕捉到了她的这一丝不快,转身对那个小列车员指了指道:“这几个乘客说的没错,我们这位同志先前的确说过那番话,但他可能是因为经验不足,所以在判断上出了问题,将假票误看成了真票。”顿了顿,他提高了音量:“而在我刚才亲自查验后,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,那张票就是假的!”
那个年轻的列车员很配合时机地站出来,惭愧地说道:“这件事情的确是因为我的经验不足引起的,我来车上工作只有不到一个月,所以 ”
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,车长挥挥手,他便又佝偻着腰退了回去。李钟极其愤怒地看着他,却发现他闪烁不定的眼光中有一丝羞愧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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