沅衣混在合宫里,跟着一群女子学舞。
苏泰那厮花了大价钱从南疆买来的蛊虫,能助人功力一年之内问鼎巅峰所向披靡,但是这蛊药有个弊处,会蚕食人的记忆。
沅衣对从前的事情已经没有半分印象了,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,她如今仍住花满楼,苏泰将她藏得深,花满楼的人都不知道她还活着。
如今仅存的记忆,不过都是苏泰希望她该有的东西。
她只记得苏泰和她说过,她并非汴京人士,双亲早亡,孤身一人。
苏泰早些年去扬州游玩的时候,见她可怜便将她捡了回来养在膝下,传授她武功,为了报答苏泰,她甘愿做苏泰的死士,供苏泰差遣为他杀人替他做事。
朝臣中,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她为苏泰去做的。
她没有过往,能记起来的事情,是苏泰给她的记忆。
再有别的,沅衣下意识摸摸腰侧,无非是手中沾过血的剑,已然记不清杀过多少人了。
麻木了。
所以她总是着一身红衣,杀人的时候血溅到身上看不出来。
进宫来苏泰命人给她拿了一身白裙,好生不习惯,这身裙衫太白了,她从来不穿。
沅衣摸着微微裙摆出神。
平日里用最顺手的是腰间的软剑,她用来杀人,如今苏泰叫她去蛊惑,她愣地看着面前扭腰摆手的舞姬,神情有片刻的呆滞。
没了剑用什么杀人,用软吗?
眼前晃悠的腰.臀,确实比她的腰和剑软多了,个个都是好的,皙白柔腻,无论是鼓起来的,还是伏下去的地方,皆适宜。
和花满楼里的窑女比起来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花满楼里头的大多数女人,终日身子都是叫人折来折去,自然是软得不得了,面前的这批舞女和她们比起来,舞虽好看,始终差了点味。
站中位的女人虽然很是卖弄,到底是没经过人事的姑娘,和骨子里媚出来的比,比不过,亦比不了。
简直做作。
花满楼的姑娘虽然名声不济,但身上的本事却很厉害。
一般女的做不到,男人也招架不住。
眼下的难题不是这些,而是她该怎么做。
“白修筠....”
沅衣小小声念了句,很陌生。
白修筠这三个字,她听过,苏小姐的未婚夫婿,大理寺少卿。
苏泰叫她去蛊惑,不怕苏小姐撒泼胡闹?
他向来很疼这个女儿。
“颇有些棘手.....”
苏流带她进宫来,交给合宫里的姑姑,那些正在练舞的舞姬见她来,个个都在看她,目光有打量,有探究,更多的很是不善,沅衣能感觉到到,她垂眸没说什么。
教习姑姑嘱咐她在旁边认真看一遍,先仔细瞧瞧舞女们是如何跳的。
很漂亮的舞,抛去前头的比较不说,舞女们模样出挑,身姿更是妙曼,极其养眼,想来是学了很久了,合起来整齐。
沅衣站在红柱子旁边。
欣赏了这支软舞。
不知为何,这些动作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,她有种学过的莫名熟悉感?
只给了三天的时日,能学得会?
“还有三日就要开宴,苏大人还真是会挑时候送人过来,这支软舞饶是我们姐妹,也要吃喝不歇足足半月,才好不容易学成了,苏大人为了往君上身边塞人也不顾及我们,来个什么都不会的呆子,是要拉我们后腿吗?”
合宫舞姬人才济济。
这一批教习姑姑带的舞女无论是资质还是容貌,毎个方面都极出众。
这次君上说要看新舞,教习姑姑有心,挑出来的姑娘个个容貌上乘,各府送进来的人也废了心思的。
内里给君上瞧,能看上的要点人送进龙床,要到后宫里面伺候。
自从先君上死后,白家倒牌,新君骄奢淫逸,荒淫无度,后宫当中美艳的妃子只多不少,有选秀上来的,更多是朝臣举荐送进来的美人。
如今说沅衣的舞女施明珠,仗着定亲王府的出身,有后台保着,说话也就硬气许多,看沅衣不爽,舞跳歇息了,在旁边斜着眼睛打量沅衣。
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就像一只还没飞上枝头便故作姿态的野凤凰。
“我当是什么绝色美人,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苏府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济了,就这种货色也敢送进来,君上能瞧上她?”
言罢,挑着眉头手翘着老高,指着沅衣,不屑地笑。
“什么东西。”
苏府的人,不就是摆明了点苏泰的名,说他办事情不利吗,也只有定亲王府的人敢挑这个头,教习姑姑不敢得罪,没插嘴。
定亲王府和苏府的关系冷了以后,两边的人跟着互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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