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服下了白玉神凝果,我可以模模糊糊地感知周围的形态,双脚连摆,游来游去,仔细查看,花了一盏茶时间,没有发现冬虫夏草之灵与木讷青年的蛛丝马迹。
我停止搜寻,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完全靠运气,还不如静下心来感应。
盘膝而坐,静心聚意,我仔细感受周围的一切动向。早在慕田峪长城时我便感受到大地的心跳声,那时的感觉是微弱却震撼。后来的修炼中我也感受过,略有深入,只不过再也找不到初时震撼的感觉了。
不知此情此景下,可否再次深研大地奥义。
大地之中有风吗?很久以前我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。那时我的答案是肯定的,因为泥土中有隙缝。在我看来,以微观之眼观世,那世间万物都是由某种“点”构成的,即便这“点”很可能令我们难以理解。所以无论多么密实的岩石土壤,都是由无数个“点”构成的,都会存在隙缝,只要有隙缝,就会有流风进入。
但是清斩峰一役后,在王家商队的修炼中,我得出的答案是否定的。因为按照我先前的理论,流风也是由“点”构成的,也是存在隙缝的。所以在某些疏松的泥土下,真正的凝实的大地其实并不存在风。
即便有风,我更喜欢将其理解为大地原有的一部分。
我摒除所有杂念,对大地奥义的理解再次浮上心头,脑中渐渐呈现为一片浅浅的灰白色,身体似乎也没有了土行衣的那层隔膜,直接融入泥土当中。
“怦!怦!怦!”我又感受到了大地的心跳声,强劲有力,苍茫深沉,似从远古浩浩荡荡而来。
我沉浸其中,思绪如千百道棉线拉扯交错,每一次心跳声都如狂风卷过,在我的思绪上留下清晰可触的波动。我分出部分心神留意木讷青年与冬虫夏草之灵的踪迹,其余都用来感受心跳声。
那是一阵阵破血入肉,直刺灵魂深处的声音,在我的体内掀起看不见的七彩惊涛骇浪,身体像是礁石,被一次次拍击,被潮水淹没,被轰鸣交击的旷世奇音摄入。
在这贴近大地深处的深渊,在寻找冬虫夏草之灵的焦急与土行衣时限所带来的双重压迫感下,我终于再次唤起了久藏于心的震撼之感,再次被大地的心跳声折服。
片刻之后,我完全融入其中,发现心跳声不只是强劲有力如战龙,藏在雄浑之后有着难以察觉也有缠绵柔婉。
我心念急转,思绪之线实质般紧绑在雄浑之后,牢牢扣住,不动分毫。雄浑之音将我的思绪闪电般拖入地底深处,来不及感受其中的绝伦奇异,又闪电般将我的思绪之线抛洒而出。
抛洒而出之后有着片刻的空白,思绪之线忽然在一片藏青色的天空横亘绵延,错落纠结,似密布而出的蛛网,能够感受每一滴露珠的顺柔与凉意,每一丝流风的婉转与轻盈,每一阵心跳声的高低与快慢。
是的,我终于察觉到其中隐藏在雄浑心跳声后的轻柔,似雨后芭蕉轻轻抖动,似初生白鸽翅翼轻颤,在我的思绪之线上抹上淡淡的软玉温香。
我微微后仰,身体保持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,也是,孤阴不生,孤阳不长,大地的心跳声中怎么会没有阴阳两面。不过说是一回事,感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趁思绪之线还非常敏感,我思考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,难道在地底深处藏有绝世奇兽,发出的心跳声传递至此,或者大地本身就是一种不会动的奇兽,与天而对,相生相克。
不过这样的猜想也太夸张了,我自己都笑了。
那么为什么有心跳声,因为有心或类似于心的器官,更因为“它”是活着的物体。
“生物为什么有心跳声?”我咧嘴一笑,忽然开口问自己。
我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:“因为这是维持人体生存所必须的状态,这是生命的迹象!这是生命的波动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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