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鹰道:“明白了!”
高力士道:“当时大殿人人呼吸屏止,静至落针可闻,极其异常,皇上还是首次这么的大发天威,窦怀贞绝非不识相的人,最懂瞧眉头眼额,却是自忖与娘娘关系深厚,仍硬着头皮说下去。”
龙鹰好奇问道:“他和娘娘有何特殊关系?”
高力士恶心的道:“这家伙娶了娘娘的乳母为妻。”
龙鹰几后悔问这个问题,用这样的方法去讨好韦后,建立关系,怕只他一个人办得到,难怪高力士指他卑鄙无耻。
高力士道:“窦怀贞说不到几句,给皇上断然喝止。”
龙鹰拍桌道:“来了!”
高力士神情一变,模仿李显当时的表情神态,双目圆睁,戟指龙鹰,暴喝道:“好胆!竟敢来管朕的家事,人来,给朕将此人推出去斩了!”
龙鹰给吓了一跳,失声嚷道:“什么?竟真的要把鸡杀了?”
整片头皮发起麻来,他的“杀鸡儆猴”是个比喻,怎想过李显执行得这般的彻底。
李显那句“竟敢来管朕的家事”,更是女帝爱挂在口边的一句话,当她这样说时,将有人当灾。
李显的不懂变通,偏能在如此情况下生出爆炸性的威力,镇摄群奸。
高力士回复他自己,满足的道:“皇上这招杀鸡把所有人赫傻了。”
接着道:“于是,朔爷率三个皇上的近卫抢下台阶,把窦怀贞推押在地,还将一团布塞进他口内,令他没法求皇上饶命。”
龙鹰道:“娘娘不会不理吧!”
高力士道:“范爷猜得准,皇上在气头上时,只娘娘敢开腔帮忙,其他人包括宗楚客在内,亦噤若寒蝉。”
接着道:“娘娘说窦怀贞是在尽臣子之责,说的没一句背离大唐宗庙之法,皇上好该有纳谏的胸襟,窦怀贞怎都罪不至死。”
龙鹰道:“危险的时刻到了,如在这处被毒妇攻开一个缺口,皇上将兵败如山倒,不容易应付呵!”
高力士笑嘻嘻道:“技术就在这里!”
龙鹰道:“快说!”
高力士续下去,又扮作李显的模样,先冷哼一声,然后徐徐道:“姑念在娘娘为你求情,朕免你一死,由此刻开始,朕革除你所有官职,同时立即贬谪岭南,永远不得返京,将此人给朕赶出去!”
龙鹰道:“厉害!连娘娘也不给面子。那女人怎肯放过皇上?”
高力士欣然道:“娘娘压根儿没机会说出第二轮。接着皇上大喝道: 朕意已决,为了我唐室的兴盛,朕即册封相王为监国。退朝! ”
龙鹰的头皮二度发麻,道:“就是这样子?”
高力士点头道:“就是这样子。”
又道:“如果可以立即动手,肯定娘娘立刻掐死皇上。”
龙鹰道:“宗楚客会劝她万勿这样做,如果皇上这边立相王为监国,那边便害死皇上,那谁都想到两者间有联系。故此韦、宗不论如何咬牙切齿,怎都要忍他一段时间,反令皇上暂时不虞有性命之忧。”
高力士道:“可是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。我们该否暂停按摩娘入宫向皇上提供服务?”
龙鹰道:“万万不可,必须一切如常,一天田上渊尚未回京,九卜女收不到田上渊的指示,一天不会下手。九卜女不会听其他人的命令。”
高力士道:“田上渊回来后又如何?”
龙鹰微笑道:“须看他回来得有多快,稍迟将永远见不到她。”
高力士大喜道:“原来范爷已有杀九卜女之计。”
龙鹰道:“正是如此,我将与台勒虚云合作,保证她活不过十月十五。”
高力士讶道:“竟连杀她的日子都定好了?”
龙鹰问道:“有否其它事?”
高力士现出欲言又止的神态。
龙鹰问道:“何事?”
高力士颇有感触的道:“过去几天,每次见到长公主,对她的神气我总有似曾相识的感受。”
龙鹰明白过来,事实上自己大有同感。问道:“感觉是好的还是坏的?”
高力士道:“是打从心里涌出来的恐惧,像小子以前一直并不认识她。”
龙鹰道:“你在她身上看到圣神皇帝的影子。事实上,圣神皇帝一直在她的血液里流淌,却因环境形势不得不匿隐潜藏,现在则再不用掩饰。”
高力士解释道:“小子之所以感到恐惧,因若依现时的形势发展,长公主将籍相王迅速发展她的势力。比较而言,在皇族里,她在支持唐室的人里声望远高于皇上和相王之上。此趟立冬日的大朝上奏,更把她的地位推上顶峰。”
又道:“不论皇上或相王对这个妹子都是死心塌地,言听计从,过去只因受环境局限,令她无从发挥。”
龙鹰道:“这是我们所选择的道路必然遇上的情况,这条路并不好走。”
高力士道:“还有杨清仁这个人,表面谦恭有礼、礼贤下士,可谓面面俱圆。然而在我仔细观察、暗里留神下,此人实寡情薄义、自私自利。以我猜估,像范爷这般清楚他的身份者,终有一天他会设法除掉你。”
龙鹰讶道:“我一直有这个想法,可是总给他的友善模糊了,高大怎会有此结论?”
高力士道:“或许这就是宫内侍臣赖以求存的触觉,对着我们,杨清仁不时在琐事上现出真性情的蛛丝马迹。”
龙鹰记起台勒虚云说过,杨清仁若要清除清楚他出身来历者,第一个杀的将是他。当时并没放在心上,因不论台勒虚云、无瑕、洞玄子或香霸,关系等于胖公公之于女帝,绝不会出卖杨清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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